【门将同人】樱花与白骨(上)
2022年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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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牌游戏综合
Gateruler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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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汐暮  营地君:来自群里老哥的投稿

“……”
  运兵车里,除了偶尔因道路颠簸而摇晃产生的武器和外骨骼之间的摩擦声,所有人都默契的沉默着。
  我再一次的捏紧枪柄,包裹着手掌的外骨骼内侧传来湿漉漉的触感——我很紧张,非常的紧张。
  脑袋里想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都在短暂的神游后都指向一件事情:我要上战场了。
  残酷的,货真价实的,不留情面的战场。
  不同于平日的训练,如果真的被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碰到,等待着自己的不再是训练空间里一个大大的红色的“DIE”,而是冰冷,黑暗的死亡。
  “悠,别忘了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
  我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的念着,提醒着自己。
  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东西,故乡的人们,拥挤的闹市,山上的神社,以及在那棵樱花树下翩跹起舞的她……
   想到她,心中不再迷茫,眼神也坚定了起来。
  “小伙子们!!马上就要到目标地点了!等会到了战场都给老子机灵点!”在拥挤狭小的运兵车里,班长粗犷的声音炸雷般响起,让默不作声的新兵们都抬起了头。
  “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我知道,这是一场硬仗,但作为一名ATLAS的战士,无论对手多么凶残,我们都要用十倍于他们的凶狠,打回去!”
  “明白!!!”

 
  众人的回复震耳欲聋,士气高涨了起来。
  “最后一遍检查武器!小伙子们,有没有问题?”
  “没有!”
  隔着车厢,我能听见不远处的枪声和嘶吼。
  “害不害怕?”
  “不怕!!”
  还有。哀嚎和悲鸣。
  “那就他妈的就冲吧!!!”
  班长一脚踹开运兵车的大门,率先冲了出去。
  紧随其后,我离开了运兵车,稳住身形,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我不禁稍有失神。
灰白的天空中黯淡无光的黑色天体,放眼望去毫无生机的龟裂大地,虽然在训练时见过很多次,但密集的曳光弹幕轰击着密密麻麻的预兆蛾群,被巨大的瓦哈击碎而坠落的机甲残骸,随处可见的吞噬者以及士兵的尸体,黑色与红色侵染的死亡之地,炮火,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无线电的杂音夹杂着人类愤怒的嘶吼与怪物们狰狞的咆哮——这些无不在提醒着在场的人们,这是战场,货真价实的战场。

  “趴下!!!”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觉得身体一阵位移与失衡,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赶紧爬起来,发现我刚刚站着的地方斜插着一根白骨,它深深的嵌在了地上。
  “别发呆!注意四周!结界里哪都不安全!”班长警戒着四周,当他看到有不少战士被骨钉牢牢的钉死在地上时,面罩下的脸不由得因愤怒变得扭曲。
  “寻找掩体,警戒四周,白骨姬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我看着远处的那个被钉在地上的人,他直接被扎透,身下的一小片已经变得殷红。他用力的敲打着骨钉,但无论怎样的挣扎,那根该死的骨钉甚至没有动哪怕一下。
  很快,他注意到了我,向我伸手,颤抖着的嘴唇好像在说什么。
  “班长,他们不救吗?”
  我很想去救他,毕竟如果能拔掉那根骨钉,以ATLAS的医疗技术水平,他一定不会死。
 “别以为我不想救,那玩意带毒,救不了!”
  班长几枪打死了一只想要冲上来的吞噬者,“把你的精力放在警戒上,别死在这喽!这里可不是外边,你在地上好歹还能给你埋了,这鬼地方你就只能当成屎被拉出来。”
  我咬住嘴唇,把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端起枪,与其他队友跟上班长前进的步伐。
  我们的行动目的是,佯攻白骨姬,让主力小队可以成功斩首。
  而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我叫悠,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出生于千叶的乡下。
  那里非常普通,普通到和别的地方的乡下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的话,应该是我们这神社里的樱花了。
  神社的住持与我的父亲是旧友,所以在父亲带着我去拜访时,我总是能找到各种机会溜到神社里最大的樱花树边玩耍。
  那棵樱花树,据说有着近千年的历史,但当时年幼的我只是觉得,这棵樱花树是最大的一棵,看起来超厉害的。
  有一次,我偷偷溜进来时,在那棵树下见到了住持先生的女儿。
  她身着红白巫女服,白袜木屐,手持神乐铃,前天冠垂下的丝带与飘扬的发丝被微风吹拂,伴随着悦耳的铃声与她一起在樱花树下舞动着。
  明明是非常枯燥的传统神乐舞,一向没什么耐心的我居然破天荒的看完了,而且是那种目不转睛非常认真的看完了。
  女孩舞毕,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全然没有注意到我就在不远处。
 “喂,你是住持先生家的女儿吧。”
 “呀!”
  女孩好像被我冷不丁的吓到了,身体一颤,连带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是的,本社住持就是父亲大人,但你是谁?”
 “我爸爸是你爸爸的朋友,我是过来玩的。”
  女孩仔细的盯着我看了看,思索了一会。
 “但是我不认识你啊。”
 “我叫竹内 悠,叫我悠就可以了。”
  我向她伸手,父亲说过,只要握手了,以后就是朋友了。
 “你看,这不就认识我了?”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清脆的笑声让我想到了她刚才跳舞时手中的铃铛。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叫朝仓 樱。”
  她握住了我的手。
 “樱,名字好听。”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直接叫人家名字嘛。”
  于是,我们很快就玩到了一块,虽然一开始她一直坚持叫我“竹内君”,但不知道是熟悉了,还是架不住我一直直接叫她的名字,想扳回一局,后来就直接叫我“悠”了。
  樱由于父亲是神社住持,从小就被要求学习跳神乐舞,每天也要练习,我那天也是正好撞见她练习神乐舞才认识的她。
 “樱,你为什么跳神乐舞呢?”
  某天,在她练习完后,我问出了我一直疑惑的问题。
  在我的印象中,神乐舞就是枯燥的宗教舞蹈,像是一种节日典礼中必须节目一样的东西,但论优美,它不及芭蕾,论火热,它不及拉丁——我不太理解跳这个舞的意义在哪里。
 “是为了给神明大人看的。”
 “神明大人?在哪里?”
  她抬起手臂,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向了头顶那棵巨大的樱花树。
 “你说这棵樱花树?”
 “神明大人就住在这里哦,父亲大人是这样和我说的。”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把“明明就是一棵除了很大以外挺普通的樱花树嘛”这句话咽了回去。
  是的,和大多数日本人不同,我对樱花的念想只有好看,除此之外没了。

 
 “父亲大人还说,神明大人守望着我们,新生的婴儿从这里得到祝福,死亡的灵魂在这里感到安息,盛开的樱花是她的笑容,飘落的花瓣是她的泪滴……”
 “那这个神明大人和樱一样是爱哭鬼呢。”
 “好失礼!你说神明大人是……等等,你说谁是爱哭鬼?”
 “略略略,樱是爱哭鬼,会被蜘蛛吓哭的爱哭鬼——”
 “我才不是爱哭鬼!!悠真是的,别跑——”
  在神社后面的樱花林中嬉戏打闹,这就是我们两个小时候的日常。
  慢慢长大后,我因为学习的事情到县里读书,往往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回来。而樱则因职责所在,就留继续在了乡下。
  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关系变差了,见面虽然没有以前多,但联系的并不少。回乡下的时候,我总是会带点小礼品给樱,而当我回县城时,身上都会带着她亲自制作的御守。
 “这是我向神明大人单独给悠请愿的,全千叶只有这一个,”临走时,她把御守塞进我的手上,挺起胸脯,很自豪的说着,“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高中,大学,都是如此。
  每次回来父亲都和我说樱经常念叨我,而每次樱把御守交给我的时候,住持先生总会在不远的地方笑着看着我俩。
  大学毕业后,本身就不太喜欢大城市的我还是回到了乡下。每当人们问起我为什么不留在那里时,我就会说,比起城市车水马龙的拥挤人流与街头纸醉金迷的霓虹灯,我还是喜欢这里宁静的乡野和神社后面随风摇曳的樱花树。
 “就这些理由?”
  老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嗯。”
  明明说的是心里话,但不知为何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哼哼。”
  他只坏笑,不言语,那眼神就跟“我已经看透了一切”一样——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按理来说,我的一生应该在这里度过,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在这里结婚生子,养家糊口,然后慢慢老去。
  本该如此。
  但现在,我却站在中东的侵略次元结界里,端着枪,与战友们躲避白骨姬的袭击,怒吼着同那些怪物们厮杀。
 “草他妈的来啊,畜生们,看老子今天不杀光你们!”
  不安与战栗早就因杀红了眼而抛之脑后,士兵们生存下去的渴望成为了猛烈攻势的柴薪,将那些凶狠残暴的畜生送去见了他们的祖宗。
  随着天上不再有烦人的预兆蛾群,最后一只瓦哈被机甲们击落,密集的枪声开始变得稀疏,种种迹象预示着这场战斗的结局:人类获胜。
  若这场进攻以人类胜利而告终,明天新闻的头条必然是《人类挺进结界后首战大捷》,回去的老兵们必然会被当做英雄一样为世人敬仰,ATLAS也必然会因过硬的实力而成为反侵略次元联盟中的核心,从而取得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资源。
  但现在战场的空气陷入了死寂,所有人都明白这次行动的目的:佯攻,自然是打的越激烈越好,为了给斩首小队争取机会,再大的牺牲都要打!
  现在的安静,让人十分的不自在,如果无线电里传来指挥部“任务完成,白骨姬已被歼灭。”的指令,那这安静便是胜利后的平静,是大战获胜后的坦然。
  然而,指挥部没有任何指令,除了上一级的指挥外,没有任何声音。
  这诡异的死寂,像是在预兆着什么。
  所有人都警惕的看着周围,但凡是有经验的人都不会在这一刻放松。
  我靠着掩体,将头探出,警戒着。
  视线所及处,除了不会动的死物,什么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白骨姬的远程袭击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是斩首小队们成功了?还是现在依旧在苦战呢?
  正当我思考之际,耳机里传来了指挥部的指令
 “所有单位,所有个体立刻撤离侵略次元!立即撤#离,任务#败,白骨#正###击,撤——”
  啪的一声,指令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信号。
 “撤退!所有人撤退!”
  班长迅速的下达了撤退指令,与此同时,脚下的大地在颤动着,由下而上的震颤感让我失衡,撤退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不少。身旁的战友踉跄着往前跑着,忽然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他刚坐起身,却双眼圆睁,颤抖着喊着:
  “你……你看后面!!”
  我向后望去,本来是旷野的土地不断的鼓胀,终于在十几米高后裂开了;裂缝不断的延伸,口子越来越大,突然,一只巨大的骷髅手臂从中伸出,紧接着是另外一只,抓住了坑的外缘,双手支撑着,将自身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近乎五十米高的骷髅半身,森然的白骨反射着凛冽的寒光,黝黑的眼窝深邃无比,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食殆尽,将他们变成一堆又一堆的白骨。天上对它猛攻着的机甲被它一掌拍下,平日里士兵们最信赖的空中力量在它的面前脆弱的跟苍蝇一样——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很明显,这是白骨姬的所作所为,而她能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这里,也就能说明一件事——斩首小队估计全灭了。
 “撤!撤退!!”
  跑,快跑。
  这是我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拼命奔跑的途中,我看到了因吞噬者偷袭而丧命的战友,被白骨手臂横扫至高空而坠亡的人们,拿着枪,怒吼着向骷髅开火的战士,以及被地缝吞没,永远无法醒来的伤员。
  我跑,拼尽全力的跑。
  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虽然千叶县政府已经做了准备,但侵略次元的袭击力度还是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千叶县陷入苦战,而从战场溜出来的漏网之鱼则成了周边乡下的噩梦。
  街道起火,怪物们肆意屠杀着,虽然当地的东妖军们已经尽力阻挡,但耐不住势单力薄,无法顾及所有。
  我就这样狼狈的逃窜着,丧家之犬般的奔逃着。
  与那一年一样,同样的挣扎,同样的狼狈,唯一不同的只有地点。
  出口,出口快到了。
  我看到了那道光,只要走出那个地方,就能得到保护。
  那里有阳光,有新鲜干燥的空气,有援军,是安全的,再不济,也不会死在这种鬼地方。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突然,腰部被什么东西砸中,我闷哼一声,胃里翻江倒涌,突出一口血。
  摸摸腹部,再放到眼前。
  红色的,还黏着着许肉片。
  这是……我的血?
  我受伤了吗?我要死了吗?
  我看着前面不远处那块被红色浸透了的铁片,好像明白了什么。
  无力感由下而上,晕眩的感觉让我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可没有什么神明会来救我了。
  可恶啊……明明就快到了……
  到此为止了……吗……
  明明我还要去保护她……
 “悠,要平安回来哦。”
  眼前闪过了一幕幕,樱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耳边——那是我每次离开时她都会说的话。
 “我……”
  伸出手,扣住石缝。
 “……不能……”
  蜷缩着腿,用尽力气。
 “死在这里……”
  匍匐着前进。
  我爬行着,哪怕视野不断褪色,身体越来越沉重,手指越来越不听使唤,我不断昏沉的大脑一直在重复着
 “不能死在这里!”
  在不知过了多久,我麻木的手臂突然感到捏不住东西,突然身体突然浮空,一阵天旋地转,我躺着飞了起来。
  啊,原来我没有飞起来,是被人发现,抬到了担架上。
 “喂……能……见吗?喂……”
  这个拿着手电筒照我眼睛的人,好像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好累,好困。
  眼前的景色逐渐变黑,意识逐渐昏沉着。
  没有死在那里,真是太好了……

  跑啊,跑啊。
  狼狈的奔跑着。

 
  找到了东妖军设置的庇护所,但进入后,却没有找到樱的身影。
  打开电话,无人应答。
 “难道……” 
  我感到脊背发凉,便要再次出去。
 “你去哪?快回来,外面危险。”
  东妖军的人拉住我。
 “我的家人不在这里,我要去找她!”
 “这种事情交给我们,普通市民就快回去待着!”
 “撒开!”
  我冲出了庇护所,跑向神社。
  神社下倒塌的鸟居和破损的石阶让我感到恐惧,不由得害怕着那最坏的情况。
 “樱?樱?!”
  我对着神社大吼着她的名字。
  没有回复。
  跑进社内,参道上倒着几名东妖军,身上都是撕扯伤,一动不动。参道尽头的拜殿台阶上,趴着一个穿着神官的衣服的人。
 “住持先生?!住持先生——”
  先生的双眼圆睁,表情因恐惧而变得扭曲——他早已没了呼吸。
 “抱歉……”
  我合上了先生的双眼,虽然很伤感,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我不知道神社里是否还有怪物,但直觉告诉我樱应该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呀啊啊啊——”
  突然,主殿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随即从窗户口跳出一人,仔细一看果然是樱,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尖牙利爪的兽形怪物——它八成是造成神社惨剧的元凶。它速度极快,很快就抓住了她,无论樱如何挣扎,都没法挣脱。
  来不及多想,我捡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冲上前去,狠狠的刺向那怪物的眼睛。
 “嘎啊——”
  那怪物吃痛,放开了樱。
 “悠!”
 “别废话了快跑!”
  我拽起樱的手便想跑出神社,但出口被不知何时出现的两个怪物堵住了去路,而身后的那只也缓过神来,愤怒的咆哮着,想冲上来将我撕成碎片。
  此时的我腹背受敌,无路可退,只能拉着樱慌不择路的逃窜,躲避着那些怪物的追击。
  樱根本跑不快,她看着我们身后的越来越近的怪物,她绝望了。
 “悠,你自己逃吧!我只会拖你下水的!”
 “瞎说什么呢!抓紧我,别松手!”
  我拽紧她的手,拼尽全力的跑。
  这种情况下你说这些干什么?要跑就一起跑,如果我把你丢在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一起逃出去是很美好,但这毕竟是幻想,而现
实是——我们一路狂奔,却在那棵大樱花树下被包围了。
  怪不得我们还能跑这么久,原来那些畜生居然懂得包围战术。
 “悠……”
  手被紧紧的握住。
  怪物们缓缓前进,包围圈原来越小,我能清楚的看见他们嘴角的涎水以及爪子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数到三,咱们就冲着那个瞎眼的那个冲,明白吗?”
 “可是……”
 “别说话,我们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三——”
  至于为什么选那只瞎了眼的,是因为视野受限,我好进行下一步行动。
 “二——”
  樱有点想松手了,被我紧紧的攥住。
 “一!”
  我拽着樱冲向那只被我刺瞎一只眼睛的怪物,那畜生虽然瞎了只眼,但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见我们冲着它跑来,它也张牙舞爪的狂奔了过来。
  仅仅一个照面,它就冲到了我的面前,两爪高高抬起——
  就是现在!
  我双手一推,将樱从那畜生的身边推了过去,而我也利用反推力冲进它的怀里,用体重将它压在身下。
 “悠——”
  樱畏缩着,想上前来拉我。
 “还傻愣着干嘛!跑啊!”
  后背的衣服被利爪撕碎,阵阵剧痛从身体各处传来,但我还是找准了机会抓住了将想冲过去的怪物的腿,拖住了它的行动,另一只手则掐住身下怪物的脖子,以免它起身。
 “蠢货!跑啊!!!”
  我的怒吼着。
  赶紧跑!能跑多远跑多远!!最好能半路遇到东妖军的人,这样还能把你带走,顺便结束了还能给我收个尸。
  谁知她不但没跑,反而微微一笑,原地跪坐了下来。
 “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跑,大不了一起死掉嘛,”她微笑着,眼泪从脸颊滑落,语气十分的平静。
 “你——”
  一时间,我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手腕和后背的刺痛让我忍不住的哀嚎。
  眼看着另外两只怪物将要冲向樱,我绝望了。
  紧握着的手松了开来,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她被那些残暴的怪物虐杀的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把耳朵堵上,但奈何我没有办法。
  结束了吗?我们就要死了?就在这棵樱花树下?
  我和樱在这棵樱花树下相识,十几年后又一起死在这里——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好的归宿呢?
  如果后续清扫的人们能把我们埋在这里就更好了,但那估计只是一厢情愿吧。
  我自嘲的笑了,破罐子破摔,等待着既定的结局。
 “铮——”
  琵琶声传来。
  十分的突兀。
  是谁在弹琵琶?
  我睁眼想查明情况,却为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
  原本并没开花的樱树竟忽然盛开,散发着柔和的淡淡荧光;树冠之下漂浮着的一位樱色长发的女子,她双眼微闭,白皙的手臂挽着素色的琵琶,身后飘舞着轻盈的丝带,层层叠叠如樱花般华美的和服与千年古樱上的落花一同飘舞,由内而外的散发出名着“神性”的气场。
  意外的,那些怪物居然停下了对我的蹂躏,甚至还在后退——它们在惧怕着那个凭空出现的人,不,妖。
  自从命运之日后日本各地都有妖怪出现的情况,我也见过不少,但这种让人看着就想顶礼膜拜的妖,我还是第一次见。
 “神明……”
  樱看着她,喃喃自语着。
  不,这或许不是妖了,这是神,是由这片土地所孕育,寄宿于这棵千年古樱中的神灵。
  像是回应樱一样,祂睁开眼睛,注视的了樱一会,随即将视线转移,睥睨着那些想要逃跑的怪物们。
 “铮——”
  这一声,铿锵有力,如射出羽箭的灵弓,击碎一切作妖的魑魅魍魉。
 “嘎啊——”
  怪物们痛苦的扭曲着,在挣扎中化成一团飞灰。
  安全了……吗?
  如释重负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眼皮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不用看都知道我的后背和手臂都被那些畜生抓咬的血肉模糊。
  就算那些怪物已经没了,我也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悠!悠——”
  樱焦急的跑来,她大喊着我的名字,晃着我的身体。
  你没事……就好……
  再也撑不住的我,将头摆到一边,不再看焦急的樱。在视野变得黑暗前,我看到了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的粉红——
  

 
 “滴——滴——滴——”
  眼睛睁开了。
  是梦吗?
  这里没有樱,没有樱花树,没有可恶的侵略次元畜生,也没有被东妖军称为“樱花之魂”的神明,有的只是白色的天花板和呛人的消毒水。
  是梦啊,我还真做了个不得了的梦。
  刚准备起身,但因为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而且过于疼痛,只能作罢。
  稍微回想了下,能想起来任务失败了。
  我很幸运的被发现并且被抬了回来。
  医生说,我的脏器受损有点严重,手术的时候好几次心脏停搏,差点就死了。
  我说,谢谢。
  他还说,现在全ATLAS医疗部都知道了我竹内 悠的大名——因为命是真他妈的硬。
 “我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你指哪方面?如果说恢复能生活自理的状态我好打包票。”
 “我是说继续作战。”
  医生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口气,盯着我的眼睛说:
 “……那就别想了,你一辈子都上不了战场了。”
  医生走后,我的大脑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两个星期后,一枚奖章和一张证书被送到了我的病房,上面写着“致以作战里骁勇善战的士兵”。
  讽刺,太讽刺了。
  我苦笑,要不是我没力气,真的想把这证书给撕了。
  跟着医生的护理疗程,两个月后,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正如医生所说,生活自理是没问题了,但走路走时间长了都费劲,这种程度,恐怕是真的上不了战场了。
  而我仅剩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被一张文件击碎了。
 “竹内先生,这张文件请你过目。”
  我拿了起来,上面写着什么“本人自愿加入《弗兰肯斯坦计划》”,“一切后果自负”。
  弗兰肯斯坦计划?我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啊?
 “啊,抱歉,拿错了,这个才是您的。”
  文职人员匆忙换走了我手上的文件,我认真看了看,大致意思就是想让我退役,用退休金和补贴回去享受生活。
 “我……能转成文职人员吗?”
  我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啊……应该很困难,毕竟我们文职部门的人还有不少。”他收过文件,扶了扶眼镜,“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帮您争取。”
  一听就是糊弄人的话。
  一笔钱,一个荣誉称号,一个保险全免和终身免费医疗,就结束了。
  人走了之后,我哭了,眼泪把整个枕头都浸透了。
  在进行六个月的艰苦训练后,一等兵竹内悠在任务中负伤,静养结束,荣归故里。

 

  

樱在东妖军任职,我是知道的。
 “悠就放心吧,我加入了东妖军,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是这样对我说的。
  她眼中有光,能从丧父的悲痛中走出来,我很高兴。
  但因为是神官之女,再加之妖力适配性挺高,她备受当地东妖军的重视,神社也因为千年樱花的原因成为了东妖军的一个小据点。
  距离与地位上的渐渐拉远让我很不自在。
  我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加入东妖军,但他们居然以“妖力适配性太低”的理由将我刷了下来。
 “没事的,悠只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保护大家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看着樱在手机上安慰着我的话,我如芒在背。
  于是,我加入了青叶防卫势力组成中第二大的ATLAS,想要借此来得到保护她的力量。
  当在进行严苛的选拔是,想想她,总能咬咬牙坚持着达成平日达不到的指标。
  当在接受超高强度训练快撑不下去时,想想她,我总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完成任务。
  而这一切的努力,都化成了无限的泡影
  无可奈何,我回到了故乡。
  当我气喘吁吁的提着大包小包来到街上时,发现这里已经变了样:道路两旁除了原本该有的商铺之外,好像还专门开设了为妖服务的店铺。人行道上除了人类以外,时不时的还能看见相伴而行的妖,双方互不干扰,甚至还有说有笑。
  看来这里确实变了不少。
  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说实话,我根本想不到要做什么,到现在脑袋还是发懵的状态。
  我有打听过,现在旧神社是东妖军据点,不给轻易进去,但不知什么原因樱花林向外延伸了不少,新的神社也在那里重建,而且还对外开放了一小部分。
 “哎呦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我告诉你啊,据说神社后面的樱花树得到了神明的眷顾而常开不败,这简直是奇迹啊!你一定要找时间去看看,不看会后悔一辈子的!而且啊——”
  大妈指着神社的方向,语重心长的告诉我那里的樱花多么的漂亮,巫女和东妖军对这里的帮助有多么的大……
  看来樱在东妖军发展的很好啊,至于我……
  不去想这些,拿起手机,看了看短信。
 “悠在ATLAS很努力呢,那我也要加把劲才行啊。”
  这是最新的留言,时间是三天之前。
  养伤的那段时间我刻意隐瞒了负伤的事情,她询问我为什么一整周都没回消息时,我就说我当时在进行大型军演,摸不到手机。
  自从她加入东妖军后,我们的联系变少了,再加上我入伍后训练的缘故,可能一周也就说几句话,还大多是互相留言。
  她现在在干嘛呢?是在锻炼妖力?进行东妖军武器的附魔精炼?还是在进行所谓“大祓仪式”?亦或是什么都没做,只是盯着樱花林发呆呢?
  “我回来了。”
  打出这一行字,刚想点发送,想了想,却又删掉了。
  现在的我居然有一种奇怪的自卑感,明明心里想见她,想的不得了,但又却不敢,害怕和她见面。
  因为什么?我在恐惧什么?
  纠结之下,不知何时熬到了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我临时决定先去新神社看一看。
  朱红的鸟居还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看来这才竣工不久;石阶是新砌的,踩起来过于平顺,少了一些厚重感;参道也比之前宽敞了不少,拜殿上的注连绳和玉垣倒是挺像回事,有几分旧神社的味道。
  径直穿过拜殿,绕过主殿,我看到了久违的樱花。
  确实如那位大娘所说,秋天本不是樱花的花期,而它们在我眼前确确实实的盛开着。一眼望去,树冠之上摇曳着的,飘零在空中着的,铺盖在地面上的,尽是樱花的粉,在和煦日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淡粉色的荧光——蕴含着勃勃生机,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樱花,儿时不甚在意的我,此时却有些五味杂陈。
  欣喜中掺杂着些许失落,赞赏中流露出一点厌恶,回忆中倒映着几缕凄凉……
  我回忆起了那天夜晚,我,樱,以及那位凭空出现的神明。
  祂只是双手拨弦,便杀尽了那些侵略次元的畜生。祂如此强大,如同神话里全知全能,救人于水火的神。
  若祂真的是神,那么一定会解答我的困惑吧。 
  踏着落樱,向着远处最高的那棵樱树走去。
  我想要得知,想要弄明白一件事情。
  我要如何才能变得强大,如何才能保护她。
  

 
  而我却被拦了下来。
  翻过铁丝网,站岗的东妖军让我离开,因为前面是禁地,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我大笑,老子在这里从小玩到大,还有老子不能进的道理?于是和他们扭打了起来。
  结果嘛,因为身体已经不行了,才挥几拳就被他们摁在了地上,准备叫警察把我带走。
 “让我进去,我要去问清楚!!”
 “你是神经病吗?都说了不给进不给进还要进去!给我老实点!”
  声音有点大,好像惊动了神社那边的人。
 “我告诉你,你这是擅闯重地,是要吃牢饭的!只要你愿意走回去,我们既往不咎。”
 “放你妈的屁,神社又不是你们东妖军建的,你们凭什么管我进不进去出不出来!”
 “诶!你还有理了是吧?你——”
 “停下。”
  一个女声响起,周围的士兵纷纷立正,敬礼。而我听到这声音,却不说话了,甚至还把脸侧了过去。
 “你把人家按在地上干嘛?快让他起来。”
 “巫女大人,这个神经病想接近千年樱花,被我拦了下来,让他回去还不配合,所以我只能这样了,”士兵拎起我的衣领,把我拽了起来,“就是他……你怎么还把脸别过去?现在知道怕了??”
  他把我的脸扭了过去,强制着让我和她对上视线。而后者平静的表情在看到我的正脸之后,居然捂住了嘴,看上去很惊讶。
  这反应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悠?是悠吗?”
 “不是!你认错人了。”
  我挣扎着想逃离现场,但奈何士兵的臂力更大,没挣脱出去。
 “悠的话,我是不可能认错的,”樱捧起我的脸,微笑着,“别骗我了,你突然回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如果想这样过来给我个惊喜,那下次就大可不必了哦。”
 “……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说这样的话……还有外人呢……”
  你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在一堆外人的面前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啊东妖军的巫女大人?!你就不怕绯闻传出去吗??
 “额……”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红着脸,慌慌张张的叫士兵把我给放了。
  因为樱的缘故,我也算是个关系户,道个歉之后这事便不了了之,她甚至还再三强调那些士兵不要声张今天的事情——真不知道是为了保护我还是怕绯闻不够劲爆。
  樱啊樱,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真的是,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下?我好去车站接你啊!”
 “没必要,只是……短暂的休假而已。”
  像是为了掩盖撒谎后的虚心,我搓了搓手中咖啡杯的把手,端起来喝了一口,却差一点喷出来——太浓了,而且又苦又涩,实在是喝不下去。
 “啊!我忘了浓度不该这么高的哈哈——”
  樱尴尬的笑了笑,把纸巾递给了我。
 “你……都是喝这个的?”
 “嗯,因为平时还是挺忙的嘛,犯困的时候只能靠这个提提神了。”
  她捧起咖啡,抿了一小口,我借机端详着她的侧脸,确实如她所说,脸颊瘦了一些,眼眶边还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
 “要多注意身体啊,别太辛苦。”
 “不,”她摇头,随即看向我的眼睛,“悠在ATLAS这么拼命,我又怎么能在这里安逸享乐呢?”
 “那不一样……”
 “嗯,现在这个世道,总是要有人为了保护世界站出来的,悠就是这样的人。而我嘛,只能保护这一方水土……嘛,比不上你啦。”
  她这样的称赞,我实在承受不住。我加入ATLAS的初衷只是为了锻炼自己,锤炼意志,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提高点地位拿些钱,好回到这里照顾她……
  这样自私的愿望被她说的如此耀眼,让我惭愧不已。
 “话说,悠回来几天?ATLAS的福利待遇听说还算不错。”
 “嗯……是还算好吧,”毕竟人家的待遇确实好,我的那些钱和福利足够我省吃俭用过一辈子了,“那边给我休假的时间不长,也就几天,明天就要回去了,毕竟从中东那边一个来回要的时间很长嘛。”
 “中东?悠你上次去的战场是中东的结界战场?!”
  坏了,说漏嘴了。
 “是,不过我只是干后勤的,前线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据说……很惨烈。”
 “嗯,听网上说ATLAS这次行动有些伤啊,损失很大……”
  樱低下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的,是有点。”
  可不是有点,斩首小队全灭,一万多佯攻部队活着回来的不到三分之一——网上说的那些都算保守的了。
  我们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也因此变得沉重了起来。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樱,这是最近大祓仪式的准备资料——您哪位?”
  一位戴着天狗面具的女子,啊不,那对尖耳朵和翅膀绝对不可能是人,应该说是妖。她提着档案袋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我,看着好像有点意外。
 “啊,瑞风小姐,这是我的朋友,因为一些原因跑到这来了,我和他说说话,叙叙旧。”
 “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名为瑞风的妖打量着我,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头,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应该是我一个外人不应该出现在东妖军本部的原因。
 “没有,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如果樱还要忙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
  再待在这里会给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我起身,准备离开。
 “悠!”
  樱叫住了我。
 “嘛……总之悠回来就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吗?就千代奶奶开的店,怎么样?”
 “咳咳,樱,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瑞风咳嗽了几声,提醒了她一下。
 “额……瑞风,我今晚真的有事……”
 “但是今晚的事情,你可走不掉啊樱,”瑞风拍了拍樱的肩膀,“我知道很遗憾,但那边那个,就委屈一下你了,樱今天先借我们一晚,幽会的事情明天再说行吗?”
 “喂!瑞风,怎么能叫幽会啊……”
 “年轻的小姑娘晚上请小伙子吃饭,怎么就不叫幽会了?是吧?”瑞风搂过樱,舔了舔嘴唇,坏笑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念叨的那位是谁?诶,年轻真好啊——”
  这话把樱说的羞红了脸,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悠,你别看瑞风这样,她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小伙子觉得我坏也没什么,毕竟妖不坏一点,还算什么妖啊?是吧?”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确实该离开了。
  而且,看她俩之间的互动,我突然觉得,我想去询问的答案好像又不太重要了。
 “那……樱,我就先回去了,晚上你就忙吧,我不打扰你。”
 “悠,抱歉——”
 “没事,那再见。”
  回到旅馆,我简单的冲洗了一下,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了她凌晨两点发来的信息,大致意思是说,昨晚的事情进行的不太顺利,可能今天也抽不出身来给我送行,很抱歉。
 “没事。”
  我回复道。
  樱现在在东妖军已经有一定地位了,而且有了可以交心的朋友,生活也很充实——可能我之前的想法确实有些太过自私了。
 “悠的话,就是那种人哦。”
  原来我在她心里一直是那样的人吗?我是不是也该回应一下她的期待呢?
  

 
  我买了一张票,是前往千叶县的。
  到了之后,打车直达ATLAS事务处。
 “我是退休下士竹内 悠,曾经的编号是CT7355608,帮我接招兵办。”
 “可是……您的资料显示您不适合再入伍了呀?竹内先生。”
 “你就直接告诉他,我是报名《弗兰肯斯坦计划》的。”
  弗兰肯斯坦计划,是对人体进行赛博改造提高其各项能力以制造超级士兵的计划。
  我当时和医生谈过这件事,他是这么评价的:
 “完全就是乱来,这么改造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我不是很认同这个计划。”
  但我确确实实的见过全身赛博改造的军队——蛮野军。他们的作战能力绝对是ATLAS顶尖的存在。
  我就在想,如果我接受了那样的改造,是不是就能重返战场,并获得他们那样超凡的战斗力呢?
  不出所料,很快,我就被另外一个人叫进了里面的接待室。
  他的肩章显示她有着上校的军衔。
 “下士,你是否确定这样做?”
 “是。”
 “为了什么?”
 “为了保护全人类,为了保护我爱的人。”
  他沉稳且锐利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我,我也无所畏惧,盯着压迫感瞪了回去。
 “有种,一看就知道是上过战场的,而不是那些混吃等死的软蛋。”
  上校拿过一张文件,拍在我的面前。
  我快速的扫了一眼,随即将视线停在了这样一条上,
 “无论手术是否成功,改造是否完成,我们都将抹掉你的个人信息并在合适的时间发布死亡证明,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并且无法退伍。”
  死亡证明吗……
  我仔细想了想。
  竹内 悠这个人或许也该“死”了。
 “好好看看,同意就签了吧——你也是军中人士,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
 “好,爽快!我都有些佩服你了,下士,你的牺牲精神是高贵的品德。”
 “什么时候出发?”
 “因为时间比较紧,今天下午就有一班车。当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做的事情,我也能帮你排到下一班。”
 “不了,就今天下午吧,但是在那之前,我想打个电话。”
 “这是你的自由。”
  
  走出事务所,青叶秋天的阳光很温和,繁华的街道上行走着各种各样的人和妖,谁能知道一年前的某天这里还是一片废墟呢?
  我打开电话,拨打了樱了号码。
  很应景的拨通了。
 “喂?悠?你上车了吗?”
 “嗯,我已经上车了,准备回总部了。”
 “啊,真的抱歉,没能为你送行……御守也没有交给你。”
 “没事,下次……再补上吧。”
  下次……应该没有下次了吧。
 “嗯,那悠再见,一路顺风。”
 “那个……樱……”
 “怎么了?”
 “我……”
  那三个字憋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
 “我们下次一起去赏樱吧?”
 “嗯,随时都可以哦,不过,在那之前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明白了,那就先挂了。”
 “拜拜——”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樱花大抵是看不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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