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卡牌趣文和国服季后赛，距离暗月马戏团正式上线还剩两天，现在我赶紧讲讲我对19.0补丁里众矢之的的进度系统的看法。
新的系统到底有多大的奖励力度，玩家社区的怨气集中体现在哪几点上，这些问题经过一周末的讨论已经有了相当明确的结果，奖励力度确实是不增反降——和旧系统相比，许多不同行为类型的玩家每四个月都将损失价值近千、甚至好几千金币的奖励；同时，线路式的系统也让炉石变得更肝（至少让人觉得更肝了），通行证也让许多人觉得不值。再具体到国服的语境里，还有相当多的讨论涉及到互投、脚本、挂机等非正常游戏行为，而这部分问题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解决，却也催生出了新的问题。等等等等。
所以按照惯例，在抱怨声已经足够多了以后，在连许多传统上被认为是“被招安”了的主播也已经站出来声援抱怨之后，重复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我来说说别的：
- 奖励力度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 有哪些问题是在不同程度上可以预见的？
- 这些问题未来又会有多大可能改善？
这些也正是我在看了国内外许多讨论后发现的不怎么被提到的话题。当然，我的观点和猜想也不一定对，但我希望它们能够帮大家进行更全面、更现实、更淡定的思考，更好地理解这一波完美风暴是怎么形成的。
我就直接从最暴论的观点说起。炉石贵不贵，答案肯定是贵的。但如果我们换一种问法，炉石“变”贵了吗？那答案可能还真不一定了。
因为凤凰年的开包重复保护。
在凤凰年之前，炉石的任务和奖励系统经历过几次幅度很小的调整，如开包机制里的前十包必出橙、橙卡重复保护，再比如每日任务从40金到50金的增加等，但它们和炉石日益见涨的收藏需求比起来属于杯水车薪；而在2020年3月18日之后，全稀有度的重复保护带来了最大的变化。
虽然紫卡橙卡爆率依然感人，但构成绝大多数卡组基石的蓝白卡收集难度骤降，已经可以在一个非常确定的包数区间内开齐；再加上赛季宝箱里专门以蓝卡形式出现的奖励，这意味着除非你既不宽裕又等不起，否则你已经总能在相对等得起的时间预期内集齐蓝卡了。
以我自己的情况为例：
我的美服大号经营多年并且买预购和所有带皮肤的卡包合集，平时常玩，富足程度不必多说（甚至还会嫌后期到手的卡包鸡肋）；
我的亚服和欧服小号也经营了多年但不氪金，不分不多余的卡，只清任务，长期打不到低保，可以明显感觉到在投入力度相同的情况下，凤凰年前后收藏进度差距悬殊；
我的国服小号则正是3月18日建的，只在一上来充了388开60包经典，也不分不多余的卡，清任务之余比亚服欧服打得稍微多些，从第三个月起可以月月打到钻5了。
我建国服小号的初衷就是为了体验开包重复保护后的入坑难度。事实证明，我现在的“开荒”体验比早年间开荒亚服欧服时好了很多——早年间对手弱，经典包强，冒险模式值，但就卡牌收藏而言这些因素加起来也不如重复保护这一条来得管用。在外域和通灵两个版本的后期，我在国服上竟然还拿得出“闲钱”补开了巨龙年的包，直到上个月把巨龙年的蓝卡也集齐了，同时还够尘合一批最保值的橙卡。
当然，我所模拟的新人体验和实际上的新人体验肯定还差得远。我足够了解炉石，自律且寡欲，精打细算，经得住延时满足的考验，而普通的新玩家（甚至可能还有一部分老玩家）是做不到的；我们也可以说，我国服开荒顺利还因为赶上了免费而又强大的恶魔猎手新兵（七个低保月里我也只玩了三赛季瞎），等等，所以这不全是开包机制改革的功劳。
但无论具体原因是什么，炉石在凤凰年确实是变便宜了——炉石现在依然很贵，和同类型不同类型的很多游戏比都贵得多，但如果只是和从前的那个自己相比，炉石确确实实已经便宜了不少了。便宜到了我的不同阶段的小号都不用再充钱的地步。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3月18日的大新闻之夜选择把开包机制改革作为一连串更新中的第一篇，甚至排在恶魔猎手之前，因为我坚信新职业只是9到10的量变，开包机制才是质变）
老玩家消费欲望的降低还有其他迹象可循。从今年下半年起，早年间的绝版卡背开始在商店里陆续回归，每张售价500金币；再加上稍更频繁的英雄皮肤，炉石似乎在多年后终于加大了饰品类氪金点上的探索。而另一方面形成对比的，是纯卡包类合集遭到差评。虽然我们不可能知道官方的实际销售信息，但至少可以看到，那些愿意在网上发声的较核心的玩家是不太买账的，一般的优惠力度对他们已经没有吸引力，“没皮肤不想买”的声音此起彼伏。
再考虑到国服万物皆可淘宝的特殊性，还有相当一部分玩家购买着比充值便宜得多的不正当服务。随着这类业务的蓬勃发展，这部分玩家显然也更不会把钱直接花在游戏里了。
（和脚本为伴可能也是我觉得国服开荒更轻松的原因之一？）
这也就更让我怀疑重复保护机制这一步是不是迈得太大了一点——就像炉石里拓展包强度的周而复始那样，当前几个系列连续发力令人过瘾之后总要有几个系列强度大幅下跌才能把环境强度拉回正常水平，同理暴雪恐怕也不会让炉石一直更加良心下去。我何尝不希望炉石能再便宜一点，从而让玩炉石的人也能更多些呢？可与此同时，我又不得不承认炉石确实没理由一直便宜下去。身在营地这个汇集各种卡牌游戏的社区，要说万智影昆刀撸们现在还对炉石形成了多大程度的竞争，要论它们和炉石之间的距离有没有缩短，我感受起来一点也不难。贵归贵，炉石在其他方面的领先优势实在还是太大了。
所以总的来说，即便社区已经闹成这样，哪怕我也相信暴雪大概率会有所表示，只是就像我对奖励减少抱着的“该来的迟早要来”的态度那样，我对暴雪可能的补救措施的期望值也同样很低。即便奖励能再次增加，我认为最大的可能也只是回到/微微好于旧系统的地步，不指望良心太多。再退一步说，只要炉石还是暴雪的主要营收项目之一，哪怕暴雪这次真的许诺了更多奖励，应该也会改在其他地方让我们再吐出来的。
